慕羽_Akiha

*如果李泽言从不跟别人说心里话，并把唯一的温柔给了她。

李泽言0113生日快乐。

没错，这篇其实是个人向贺文，虽然迟到了。

无糖，无糖，无糖，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因为我相信各位太太们糖已经给的很充足了，我就给出一篇不知所云的东东聊表心意好了。

文笔兼剧情幼稚可能有，狗血老套梗有，OOC属于我，李泽言属于各位李太太。

写的不太好，真的抱歉，但还是忍不住写完了，请多批评。

提前感谢阅读~

==============

【1】

当冬风卷起满地的落叶，天气霎时就冷了下来。

路上的行人们用各色各样的棉帽、围巾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不愿让这刺骨的空气有机可乘，努力护住身上的温暖，来去匆匆。

在这样的冬日，我每天傍晚都会捧着手机，逆着归家的人流穿行，去一个有些遥远的地方——恋语市。

那是一个有着与它名字非常相符的温暖色调的城市。它也许与我们停留或经过的每一座城市并无不同，但它也和那每一个座城市一样，是独一无二的。

尤其是恋与市某一角落的一家咖啡厅。那就是我的目的地。

我要去那里见一个人。

他叫李泽言。

 

【2】

第一次在这里遇见李泽言的时候，他也是坐在同样的位置，靠着窗，穿着那件眼熟的、质地上乘的黑色西装一丝不苟，手里的搅拌棒反复轻轻触碰着白瓷杯壁，随意发出些清响。我无意中望着他的时候，仿佛心有灵犀似的，他也转向了我，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不知为何，只这一眼，我突然感觉眼前这个人冷硬的表情和身形像玻璃外壳一样轻易的碎了一地，换上了他原本的、有些柔和与孤独的样子。

他伸手招呼服务员，多点了一杯咖啡。

我微微一笑，很自然的坐到了他的对面：“谢谢……李泽言？”

“……嗯。”他只顿了片刻，又百无聊赖似的微微搅动面前的咖啡，似乎对我认出他并不感到意外。咖啡的热气缓缓往上蒸腾，卷着焦苦深邃的香气蔓延开来，弥散在他端正英气的脸上。

那是一杯烘焙得恰到好处的黑咖啡，清澈的黑褐色上泛起些微浅棕色细细的白沫，与李泽言非常相称，我无端这么觉得。

胡思乱想之际，他为我额外点的咖啡也被送到了桌上。

“焦糖玛奇朵？”

“嗯。”他抬眼看着拉花拉得有些可爱的花式咖啡，又看看我，“试试看，我猜你会喜欢。”

我捧起杯子，小心的抿上一口，确实好喝。甜度恰好的焦糖没有掩盖咖啡本身的香味与苦味，反而相互衬托，带着奶香融在了一起，暖手又暖心。

“很好喝，谢谢。但是……为什么是焦糖玛奇朵？”

他把视线收回自己面前的小瓷杯中，深吸了一口气：“因为你和她的感觉很像。”

傍晚最后的斜阳洒在桌上，笼罩着李泽言整齐的袖口与骨节分明的双手，静谧无声。手中的杯子摸久了竟热得有些灼人，但我依旧捧着没有放下。

“我想听听，你和她的故事。”

他端起来喝了一口自己的咖啡，品咂香苦之中似是回忆起了什么，眼底也终于染上些微笑意。

“其实，也并不是些多有意思的故事……”

 

【3】

我每天都像这样来见他。

捧着手机，一个人走了很远，在每个傍晚来到这个城市、这间咖啡厅、这个座位，享用李泽言为我点好的一杯焦糖玛奇朵，与他用低沉好听的声音娓娓道来的、泛着淡淡甜苦味道的那些故事一同咽下，从舌尖丝丝渗入了心里。

“我第一次……是我以为我第一次遇到她的那天，我从一场车祸里救了她。我看见她似乎是急着接电话就停在了路中央，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有多危险多愚蠢。我暂停了时间——你知道这是我作为Evolver的能力——然后想把她抱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但我没想到她也是Evolver。她的时间没有停下，她看见了我。那一瞬间的既视感，让我觉得就像是回到了十七年前的另一场车祸。我盯着她的眼睛看，妄想从里面发现点什么痕迹，却只看到了陌生与诧异。那个时候我觉得我做了一场梦，她的眼神像尖锐的锤子砸过来，打碎了我刚刚萌生的希冀和幻想。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巧合，我对自己说，有也不会三番两次落在我这种人身上。我试探了她，她看起来并不知道Evol是什么，我没有给她解释，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后来，后来我其实有些后悔那天就这么放过了她，但好在，我们还有别的相遇的机会……”

李泽言很擅长讲话。他很少说多余的话，往往是平淡的讲，语速不快，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却比平时看起来更加柔和。

“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已经是在公事上了。我没想到我们会重逢，没想到我们会在华锐见面，更没想到她就是《发现奇迹》的制作公司的人。她是来要求我撤销撤资的决定的。说实话，那时候我已经在重新考虑这个决定，但她突然冲了出来。她一眼认出了我，也没跟我客气，想说的话一口气都说了，还自顾自大声吐槽了我……很少有人，会把我当作一个普通的人对待。他们往往是给我脸色看，或者是看我的脸色。我甚至以为这十几年的生活已经消磨了我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感情。但她把话喊出口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是活着的。我对可以留在身边的温度，居然还心存幻想。她说要让我后悔。我听得出，她是有才能的，但她不知道怎么正确的发挥自己的才能，对处理工作也存在很多误区。直觉告诉我她不应该只到现在这个地步，我突然很想看到一个，更好的她……”

与他高大干练的外表截然不同的心绪，总是随着他的话语细细碾碎着给我看。

“我慢慢知道了她的问题所在。她并不是没有想法，但有时容易莽撞冲动，想得不够全面；处理工作虽然认真努力，但是往往没有章法，很多习惯也都缺乏效率；拥有真诚、热忱和拼劲儿，但并没有把力气用在最正确的地方。她缺少的其实是专业性的辅助与指导，带有一定难度的挑战，还有，让她发挥自己长处的绝佳的机会。这些我，还有华锐，都可以给她。但我不能给她，我要教她自己去拿，这样那些她需要的东西才会真正成为她拥有的东西……”

他的思维和视野都很敏捷，心里想的比面上可见的多得多。

 “我并不只想在工作上跟她有关联，我不能否认自己想和她走得更近。我开始不经意的做很多蠢事，很多我自己都想象不到的蠢事。在souvenir附近的片场偶然见到过她，一个人边走路边读着剧本，她看起来傻的可爱，我突然很想戏弄她。这听起来有些幼稚，但我确实这么做了。我拦住她，随口嘲弄了一番。看见她非常宝贝袋子里的布丁，我鬼使神差的有些好奇，偷偷用自己做的换了回来……尝过以后我才觉得，还好是换成了我做的，否则享受布丁的人怕是要吃上一口苦了……”

“我好像习惯了调侃她，那甚至快要成为我工作之外的消遣方式之一。我嘲笑过她跑步的姿势，让她到处跑腿，她也给我冲过魔鬼咖啡和鬼畜可乐，意外的拿高跟鞋砸过我的头，姑且也算是还了我一报吧……”

“这样的相处模式让我很放松。我好想从没有这么真切的觉得自己像着世上每一个人一样生活着。我开始依赖她的存在……”

有时候说到些有趣的事，他也会微微的笑，露出些与年龄和阅历不符的小孩子心性。

“我因为她工作做得不够好训斥过她，但话说出了口，看见她的失落我才意识到，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太过尖锐的要求会刺伤她柔软的心。我应承了souvenir的采访，多少也有点想要弥补的原因在。我本想成为她的助力和依靠，却经常不经意的伤害她。我常骂她白痴，但我心里很清楚，真正愚蠢的人是我自己，用生了锈似的笨拙伎俩与她相处，还心怀奢望……”

“公关危机的时候她没有依赖我，几乎是独立度过了难关，尽管我为她准备好了后路。其实我很高兴，我看到她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我第一次给了她肯定。我本该很高兴。说实话，她笃定的认为我不会帮她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是这么害怕被人讨厌——被她讨厌。我以为我习惯了被人群疏远，但我没有……”

“我确实是很愚蠢，因为很晚很晚我才发现她就是我寻找了这么多年的人……”

但更多的时候，野草般的孤独默默地在他的浅笑里生得茂密。

“她喜欢吃我做的布丁……喜欢对我没大没小的说话……我见过她为了维护souvenir难伺候的老板面红耳赤……见过她为了让我‘失望’的每一份工作拼尽全力……”

“还见过她张开双臂，用弱小的身躯保护我的样子……”

“原来我是想，站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啊……”

 

【3】

我从来没有打断过他，专注的用这一杯咖啡的时间听他那些从未对人说出口的心里话。他也不介意，微微低垂着眼自顾自的讲，仿佛不论我在与不在他都会把那些话说完。快乐的、忧伤的，那些与另一个人共同分享的人生被娓娓道来。他不需要我的回应，我也不愿打扰。当这一杯咖啡见了底，我们就重新回到各自属于的世界，他还是他，是那个头脑冷静雷厉风行的华锐总裁，我也还是我，漂流在忙碌的人群里度过平凡的每一天。

时间就这样流淌得十分平缓，竟让我误以为这是理所应当的日常。

直到有一天，当我推开咖啡店厚重的木框玻璃门，门铃一如往常清脆作响，我仍然在那个座位见到李泽言，但远远的，我感受得到，一切都悄然起了变化。

像是剧本忽的被风吹翻了好几篇，像是绚烂的肥皂泡在眼前骤然碎裂，像是带刺的木楔猛地卡进时钟的齿轮间，卡住了他，也卡住了我。

 

“我曾经以为，我不会再失去她第二次。”

落座的我怔怔盯着眼前不再点缀焦糖的玛奇朵，有些恍惚的听到他这样说道。

 

 

【4】

这天的李泽言，状态很不对。

他比往日沉默，不再自顾自用平静的语调讲那些有温度的故事。

我能看见他的眸子比以前压得更低，眼底一片乌青，脸颊有擦伤的痕迹，刘海遮住的额角也隐约可见的有些发紫。

我有些紧张的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问出声。不好的预感在心里膨胀、升腾，充斥了整个胸腔却无处舒缓，只茫然憋闷着，不知所措。

“为什么。”突然开口的李泽言，声音有些沙哑。

“……什么？”

“为什么我昨晚要带她出门过生日。”

“什……”

“为什么我要看着她一个人去买棉花糖。”

“为什么我没有注意到那个小巷其实是个陷阱。”

“为什么我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做好准备应对不受我能力操控的Evolver……”

“为什么我的能力偏偏是控制时间……”

“为什么我不能控制时间，让她的血流的慢一点，让救护车来的快一点……”

“为什么我会以为，把她留在我身边，我就能保护她了……”

李泽言的语气不再起伏，面无表情。他完全没有顾得上我的一切反应，不停的用着疑问句，似乎是在问自己，又似乎什么也没问。

 

昨天晚上，本该是一个其乐融融充满惊喜和欢笑的生日会，却在棒球棒突如其来重击在少女后脑发出的顿响中，再也无法画完这个句号。

我无言的看着他一遍又一遍的问，然后重新陷入了沉默。

咖啡的苦香像往常一样无辜的萦绕在四周，苦涩从每一个最薄弱的缺口渗进了心里。

直到他再开口，却是一声轻笑。

“她可能不会再醒来了。醒来也不会再记得这些了。”他的肩膀沉了一沉，修长好看的手指纠结在一起，全然没进了阴影之中，“其实我早该知道的，十七年前就该知道了。她不该回来，不该想起那些过往，不该重新遇上我……”

“——她本就不该属于我的世界。”

我有些喘不过气，李泽言的身影在我的视野里居然显得有些模糊。但我感受得到，他再也不是我之前见过的冷峻却柔和的模样。

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里被抽走了。

“昨天我一夜没睡，早上起来站在窗边看着天渐渐亮了，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很明亮，很温暖。”

李泽言侧头抬着眼望向了窗外，火烧一般的云彩压得正低，蓝紫色的天空大片大片晕染开来，想要夺走这一日最后的光亮。

“我感到有些灼眼，所以我把百叶关上了。”

终于，他的声音也开始模糊的时候，我意识到确实是自己出了问题。世界在我的眼前开始变成一片混乱，无论我如何努力试图出声呼唤他的名字他都没有反应，我感受到自己的意识被扯得四分五裂，注意力无法集中。我伸着手去碰桌上那杯玛奇朵，却只能隐约听见咖啡厅门上风铃摇曳的声音……

李泽言走了。

没有回头。

 

——手机将在30秒后自动关机……

 

 

【5】

第二天，我没有见到李泽言。

第三天、第四天也都没有。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每天依旧来到这个地方，但每天迎接我的都只是一张空荡荡的桌子。

桌上没有黑咖啡和玛奇朵，也不会坐着那个西装革履、黑发微卷的人。

渐渐地，我开始忘记这个地方，忘记曾经一成不变的这场默然的约定，忘记那个每天低语着的人，忘记焦糖玛奇朵的滋味与这店里咖啡的悠香。

我开始拥有新的去处，恋语市不再是我唯一的选择。

我明白我终有一天会把这里的记忆掩埋在沙里再也寻不到踪迹，在完全忘记之前，我决定最后留个念想。

所以我最后一次捧着手机，走过遥远的路，一个人照旧坐在了这家咖啡厅靠窗的座位上。没有人等我，也没有咖啡。

我有些留恋似的在这里坐了很久，久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离我远去……

 

“说起来，之前那个奇怪的客人很久不来了。”

“……啊，你是说每天都一个人点两杯咖啡坐在窗边的那个，穿西装的客人吧？他什么话也不说，怪离奇的，不来就不来了吧……”

 

无意中听到店员谈话的我怔了半刻猛地站起身来，所有的回忆清晰的涌回了脑海之中。

我们曾经每天坐在这里说话，度过的那些黄昏……它们都去哪了？

来不及理清头绪，一转头竟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窗外一闪而过。想也没有多想，我夺门而出，拦在了那个人面前。

然后我看到了他的冷峻依旧的脸。

他跟以前没有变化，还是那样的容貌，那样的打扮，一丝不苟。

但他的眼睛里，除了陌生与冷漠，仿佛什么也没有了。

“李泽言！”我用力的叫他的名字。

“小姐，你挡住我的路了。有何贵干？”

他的声音里，也什么都没有。

“你……你不记得了么？黑咖啡和焦糖玛奇朵？”我挣扎着试图让他回应我。

“什么焦糖玛奇朵？”

“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有些着急，比划着想跟他解释，“我是……”

却在开口的一瞬间，我意识到，我无法解释。

因为李泽言，从最开始就没有问过我的姓名。

“小姐，你可能找错人了，失礼。”

他的视线绕开了我，笔直的向前走去，仿佛我是一个完全无关的路人，或是路上的一块石头，阻挡了他去参加一个重要的商务谈判。

我站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强大的失落感不断侵袭着我。我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世界在我的眼前旋转变幻，成了我完全不认识的样子。没有人认识我，我也从没认识过谁。这样陌生的世界变得失去颜色，没有温度，仿佛用尽一切力量驱逐着作为异端存在的我。

有着茶色过肩长发的少女与李泽言擦身而过迎面走来，挽着白衣男子的臂弯笑得正甜。

我好像从没见过她，但我知道是她。我用尽全力朝她奔跑过去，想要告诉她，那个叫李泽言的人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没有跟你说……

但无论我多么努力的奔跑，我却离那个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四周的景色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我看见无数的茶发少女在城市的角角落落挽着她们心爱的人，渐行渐远……

不要……

我还没来得及……

我听到了电源被掐断的声音，然后陷入了黑暗。

 

【6】

我从记不清的梦魇中猛然惊醒，发现自己仍然坐在每日回家的城际列车上。手上的手机攥得紧紧的，手掌沁出些汗来。

手机早已电量耗尽自动关了机，我急忙从背包里翻出充电宝，接通了电源。

经过了熟悉的开机画面，输入密码，看了一眼，距离傍晚到达目的地还有一段时间，不如消遣消遣。

今天去哪呢，我百无聊赖的滑动屏幕，指尖停在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图标上，迟疑了半刻便点了下去。

就去新开的恋语市瞧瞧吧。

 

今天也是一个晴朗的黄昏。

 

——请签下你的姓名

我是……

 

 

 

 

END

 

 

 

*部分灵感来源：NORN9\SKET DANCE

*其实最开始的想法很简单，只是觉得李总平时一定很孤独，他只是孤独得太久忘却了如何与亲密的人相处才会显得这么笨拙，实际上剧情里他为女主考量了很多，也做了很多的准备，但这些是只有不在那个世界中的、作为玩家的我们才能知晓的事情，所以有了这个“对着虚无的人讲心里话”的设定。但我的表达力实在是不足，写着写着就跑偏了，这件事告诉我人还是应该多读书，以及写文的大大们他们真的很棒！

*再次感谢读到这里的大家。李总生日快乐。